君度jundu

下笔水平参差不齐是真的

断崖雪色【高乙】

设定王楚良没死 被抓

cp高乙 但这篇描写不算特别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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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继张宪臣被捕之后,王楚良在地下酒窖被特务当场抓获,特务成功阻止了他的自尽,打断他的右臂和右腿,但从他身上没有搜出什么东西。先前的女人不在,大概是先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周乙似是不信邪,把王楚良从地上揪起来坐着,膝盖用力顶着他的胸口,牢牢将他顶在土灰色的墙上,搜身搜得很细致。王楚良恶狠狠地盯着他,几乎目眦尽裂,周乙竟无法和他对视,垂着视线摸过每处布料,动作快得掩饰了颤抖。

        忽然一抹寒光闪过,周乙反应极迅速,往后堪堪躲开致命的一刀,刀尖在他脖颈上划出浅浅的血口。皮靴上挂的短匕首已经不见,王楚良仿佛孤注一掷,左臂挥刀再刺去,却被周乙轻易抓住手腕,只一扭,便疼痛难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太慢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周乙说完,猛地掰断他的手腕,匕首落在土地的闷响被骨头的断裂声盖过。王楚良咬紧牙关,痛呼还未出口,周乙即用膝盖顶折了他的下颌骨,王楚良彻底瘫软倒地,一口鲜血吐在地上,目光涣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把他带回去审。”周乙站起身,轻轻拍了拍双手的灰,冷眼看着特务把王楚良五花大绑。

        鲁明来到他身边,虚指了一下他的脖颈,递来一面很小的折叠镜,周乙看见喉结处的伤虽不深,但流了不少血,他表示不碍事,回去再说,把镜子折叠好,顺手揣在自己的口袋里。

        鲁明后知后觉说道:“这镜子是我的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失去以后,你会有更好的选择。”周乙自顾自上车,坐在副驾驶,鲁明没办法,只好绕过去开车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让人审王楚良审了三天,没有结果,特务科高层才出动。周乙是最后到的,审讯室的空气很污浊,他用手帕掩着口鼻,眉头微皱,盯着地面,小心不踩到血污。止不住的闷哼和鞭打肉身的声音充斥耳膜,从门口到桌边只十几步路的距离,他恍惚走了一生。

        金志德正在审,但从他的表情来看,进展并不顺利。周乙让他歇会,自己面对王楚良,目光所及之处看不到好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谁是你的联络人?”周乙轻声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个人离得很近,王楚良没有焦距的目光在他脸上飘忽游移,周乙微微低头,宽大的帽檐遮住他的眼神。王楚良像是被打了致幻剂,嘴唇开开合合,在说话,只是没有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时间悄然流逝,周乙似乎耐心尽失,攥住王楚良衣服上仅剩的白色布条,紧盯着他的眼睛:“是谁?”

        王楚良的目光忽然凝聚起来了,他大笑出声:“是金志德!”

        众人为之一震,金志德尤是。

        紧接着又听他说:“是鲁明,是周乙!他们仨都是,都是联络人,还有高彬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周乙一拳打在他的左脸。王楚良的头偏向一边,咳嗽几声,舌头在嘴里搜寻片刻,吐出一颗沾血的牙,随后开始低低地发笑。周乙转身回到高彬身边,低着头擦手上的血,收到冰冷的视线。

        特务拿来烧红的碳盆,灰黑的炭底部泛着橘红色的光,烙铁按在王楚良裸露的胸膛上,顿时传出皮肉烧焦的声音和气味,惨叫声是随后挤出来的,王楚良的眼睛都发红。周乙眨了眨眼睛,胸口起伏暂停,呼吸停留在微妙的节点,上上不去,下下不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桶冷水将昏迷的王楚良泼醒,他的精神很萎靡。

        高彬忽然转头问鲁明:“张宪臣在哪个牢房?”

        周乙目光一凛。

        张宪臣被特务押来,浑身上下的伤口已经发黑,全都结成血痂。特务把他带到王楚良面前,一脚踹在他的膝弯,用力踩着迫使他跪下。

        没有一个人上前,似乎都在等着高彬发号施令,他说:“周乙,你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周乙看了他一眼,抬脚向前走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来到二人中间,周乙蹲下,对张宪臣说:“他出卖了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闻此,张宪臣露出无奈的笑容,意识似乎很清醒。他摇摇头:“卖友求荣,你跟谢子荣是一样的货色。我们多少同志死在你手上,从好好的一个人变成日本人的走狗,周乙,你真是费尽心思啊。叛徒,奴颜媚骨的叛徒!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的声音越来越大,在审讯室里清晰得过分,谢子荣的脸一阵红一阵白。周乙低下头,沉默片刻后冷笑一声,复又抬眼直视张宪臣,后者的眼睛里只有彻骨的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成王败寇啊。”周乙说。

        张宪臣颤颤巍巍的手抓住他的领子,紧盯着他的眼睛:“所以你就当了那棵墙头草,对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现在不应该讨伐我,而应该讨伐,”周乙扳着张宪臣的脸面对前方,“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张宪臣看向王楚良,后者正垂着眼俯视他,并轻蔑地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是他的战友,也是他在哈尔滨的联络人。”周乙说,“至于谁是你们的上级,他没告诉我,有什么行动,他也没告诉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张宪臣勾起嘴角:“我怎么可能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就是你。”王楚良出乎意料地打断他,紧接着又是断续的低笑,“既然行动的总指挥来了,那我也没什么假话可以说了。石头路二十七号,有一家俄式餐厅,真正的老板就是他,现在的只不过是个傀儡而已。动你们的大驾去找找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周乙抬头瞥了他一眼,平静道:“你疯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没疯,”王楚良闭上眼睛,神情安详,仿佛置身于美妙的天堂,“不就是让我指认吗,我说了你们也不信。这样还问我干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张宪臣的笑意全然褪尽,冷冷地注视着他。与此同时,高彬给情报部门的队长使了眼色,他会意,出去带队,鲁明和金志德对视一眼,没说什么,他们不带队的时候也不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?”周乙将一把匕首塞在张宪臣残破不堪的手里,眼神真诚又热切,“来,交给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张宪臣似是有些迷茫,看看他,又看看手里的匕首。室内的空气几乎无法流动,凝结成一块,周乙的焦躁逐渐初露苗头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时此刻的几十秒就如同几十年,周乙耐心耗尽,抬手给了张宪臣一巴掌,抓着他的手,刀尖却是指向自己:“他说的是真的吗!张队长!”

        安静得太久,他的怒火来得突然,在场众人下意识抖了一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周股长,你为难他干什么,”王楚良喘了两口气,“一个懦夫而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周乙扔下张宪臣,转向他,柔声问:“那你呢?你还有什么想说的?”

        王楚良想了想,笑道:“我想吃俄式的煎鱼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话音未落,他脖颈喷出大量的血液,像拧开的水龙头。张宪臣竟撑着断腿站起来,紧紧握着匕首,鲜血从刀刃不停滴下,王楚良的血喷了他一脸一身。在场众人被惊到,周乙面色如常,沉吟着点点头,由于没来得及躲,所以脸上和身上也沾了不少血色。血还是热的,他没有抬手抹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半晌,他走上前,揽着张宪臣的肩,抽出他手里的刀:“很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张宪臣的断腿支撑不住,跪倒在地,面前的王楚良没了呼吸,而他重新被投入大牢。被特务拖走前,他试图看向周乙,可那双眼睛里只有空洞,他像是被烫了一样转回视线。

        王楚良的遗体被处理,原本想浇上汽油烧毁,但周乙不喜欢这样,认为浪费。从前也是如此,高彬总说他节俭,说难听点就是吝啬,可自己慢慢也变得吝啬起来,毕竟每个月汽油的钱也是一大笔开支。于是商量之后,决定把王楚良的遗体拖去荒野草草埋掉。

        周乙向小孟借了手帕,用手指先抹了一把血滴,那血已经冷了。他掏出兜里的小镜子,对着仔细擦净自己的脸。镜子里的人,他似乎不认识了,眼角眉梢都十分陌生。周乙立刻合上镜子,试图逃避镜中肮脏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来到桌边,高彬给他白布用来擦刀,忽然说:“你干这行,挺有天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都弄清楚了,张宪臣等于承认了。”周乙擦拭着自己的匕首,仔仔细细的,像是对待宝物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演得不错。”高彬偏头看向他。

        周乙眨了下眼睛,手上动作没停:“演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高彬忽然笑了:“演你的冷酷。平时老觉得你没脾气,这次对他们俩,你是真没耐心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软硬不吃,没办法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回来之后,周乙没去食堂吃晚饭,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,十点多的时候,灯大多都灭了,高彬的副手请周乙去科长办公室。

        伏在高彬身下,周乙的思绪极其混乱,真实而浓重的血腥味似乎挥之不去。高彬让他塌下腰去,粗糙的大手握着他的腰,周乙觉得自己仿佛也在受刑,脸颊摩擦着枕巾,面具禁不住磨,几乎要从他的脸上剥离。

        以往周乙通常都很配合,只是今天不怎么出声,高彬像是不满,所以干脆又折腾了一次。事后,高彬才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,得到的回答只是累了。周乙躺在被子里,连衣服都没穿,眉宇间漾着疲惫。高彬看在眼里,热了杯牛奶放在床头,让他好好休息。等到半夜,牛奶放到凉,上面结了层薄膜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奴颜媚骨的叛徒!”

        周乙猛然惊醒,汗湿了枕头,看向墙上的挂钟,才凌晨两点。他复又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觉得热,于是就把被子掀开,直到五点才又迷迷糊糊睡着。

        初春夜里冷,风很贼,不出所料,第二天他醒来就觉得头脑昏沉,想到高彬今天不在特务科,索性将计就计,让手下去捎了口信,向高彬请假。

        阴暗的大牢里见不到阳光,张宪臣蜷在笼子的角落,或许是太寒冷,他的身体止不住地抖。

        周乙把刀递到他手里时,他竟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出哀求来。此刻这种哀求像画面单独循环一样,重复掠过脑海,张宪臣的头抵在冰冷的墙上,他无能为力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下午阳光明媚,雪原上立着仍旧光秃的树,还有一黑一灰两抹身影,穿灰色外衣的女人坐在长椅上,而周乙站在长椅旁,低烧让他晕眩,他不得不强打起精神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周大哥,楚良哥牺牲的时候,很痛苦吗?”小兰问,鼻尖和脸颊已经被冻得通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痛苦,很快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,周大哥,你后悔吗?”小兰抬头看他,“我是说,你选择在这里做这个工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周乙轻轻抚上长椅的扶手,黑色的手套沾了雪,松雪很快融化成湿润的水,顺着手套滴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看,雪都要化了。”他说,“它们什么都没留下。”




fi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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